懺悔錄－我對她和他的懺悔/「他」之章（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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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回到斗六，看了看時間才發現離上班時間已經不到二十分鐘，我只好一下車就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直奔店裡，錦雄店長看到我的狼狽樣竟然一點都不憐憫，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說：

「瑋建，我不曾看過你這麼糟糕耶，滿頭大汗，頭髮也沒抓，今天不夠『漂亮』喔。」

旁邊的雋凱和小思聽到店長的話都不禁偷笑起來。

我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就悶著頭轉到後面去放行李準備上工。正在我把袋子放到架子上時，白爛的店長又把頭給伸進門縫裡，戲謔地說：

「雋凱說他可以晚一點下班，你可以去浴室『打扮』好再出來。」

我從對面的鏡子裡看到店長那機車的面容，真想給他「巴」下去...

我沒多說什麼，反正他們願意讓我去整理儀容，我也樂得去浴室裡好好梳洗一番。要我用現在這個瞎樣子面對客人，說真的我也沒那個臉。

我把一身臭氣的衣服全換了，把脫落的粉底重新補上，拿出髮蠟塗抹在已塌陷的頭髮上，將它一束束的捏揉起來。不過十分鐘，一個帥氣的美男子又出現在鏡子裡囉！其實我覺得自己長的還好啦，走在逢甲、一中，長的比我好看的人太多了。阿福曾經問我為什麼去逢甲要打扮，我跟她說，「如果我不打扮我會輸給他們啊！」只是她或其他人總是會灌我迷湯，說我很可愛、很好看、很像某個明星，我一直認為我才不可愛，我是一個又無趣、又沒知識的笨蛋。

反正外頭還有雋凱撐著，我也懶得那麼早就出去，於是，我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他。電話那頭響起那一成不變手機鈴聲，那是一個早已沒落很久的線上遊戲主題曲。電話響沒幾聲他就接了。

「喂。」

「喂，在幹嘛？」

「沒啊...」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懶洋洋的。

「明明就是跟人聊天。」MSN的聲音在電話這頭可是聽的很清楚。

「就跟朋友咩...」

「是這樣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對啊，我躲在廁所打給你咩。」

「幹嘛不在外面講。」

「最好是在外面講啦，他們會懷疑啊。」

「幹嘛怕，你就勇敢一點告訴他們，『我在跟我老公聊天』！」

「神經病...」我沒好氣的說：

「不講了，我要去工作了。」

我掛了電話，再照了一下鏡子，摸了摸頭髮，開門出去。

雖然和他在一起三年多了，但我們之間的電話交談總離不開這類不著邊際的亂語，其實這種話也算是生活的情趣。情侶之間何必每次都情話綿綿呢？再多的甜言蜜語，總有一天還是會聽膩的。

今晚天氣很冷，客人卻不因為天冷而不上門，反倒是一個接著一個來，每個人都要點熱飲，做的我和小思差點沒手軟。好不容易撐到收店下班，都已經午夜一點了。

跟小思道聲再見後，我疲憊不堪地騎車著回家。冷冷的風直撲在我的臉上，還好有圍巾擋著，寒風沒有灌進我的身體裡。這條圍巾已經是三年前的舊貨了，但我還是很喜歡圍著它，因為它會讓我想起三年前的冬夜裡，我和他的初次見面。他說的那句話我永遠無法忘懷：

「你圍著圍巾好可愛，簡直是我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