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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24日 星期二

TWINS-我和他(95)

「啊!」
他好像被頂到了敏感點,忽然一聲吼了出來。


我跟他的十指交扣,輕柔的問他:
「舒服嗎?」
「好爽。」他有點羞澀的別過頭去,臉上泛著一片潮紅。
「那我要開始囉。」
「嗯。」


抽插似乎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領,不用人教,自然就懂;而被插,卻是男人不學絕不會懂的事。但當一被插入的同時,那異物插進後庭的羞恥感、飽脹感、滿足感,卻肯定是前所未有的爽快。


我扳著他的腳,緩緩的抽插著他,他密穴的肌肉緊緊包覆著我的分身,將它越帶往密穴的深處。我感受到一股熱潮直往老二頂端竄來,抽插的速度越快,那股熱感越發強烈。


於是,我加緊了腰間的擺動,用著極快的速度進出他的密穴。我的大腿猛烈的撞擊他的雙臀,發出再也熟悉不過的「啪啪」聲,但與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聲浪的主導者是我。


「喔喔...喔喔...啊...啊...」


他的嘴裡發出陣陣淫叫,兩手抓著被單,顯露出前所未有的淫樣。他不敢正眼直視著我,只是撇過頭去,享用著我在他體腔內的肆虐。


我暫停下半身的運動,用征服者的語氣命令他:
「看著我。」


他怯怯的轉過頭來,在他與我四目相接的當下,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那是與我完全神似的五官,那是因為高潮而紅潤的雙頰,他那澄澈卻帶有嬌柔的雙眼,將依戀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胴體上。我未曾見過他顯露過這種表情,以往的他,表情總是冷漠又堅毅,任何事情都有他的見地想法,身段傲然的絕不可能讓人征服。但男人就是如此,再怎麼偉岸的大丈夫,只要一被幹,那溫情嬌柔就會展露無遺,全心全意的希望密穴裡的陽物,能稍稍滿足他下意識裡的渴求。


我看懂了他的渴求,便再度開始抽插。我將分身緩緩的拉出,拉到接近洞口的地帶,再快速的插入。這種衝到頂端的感覺,對他而言應該是又酥麻又催精。他不斷的聲聲叫喊,這些聲音也促使著我加緊抽動的速度。


房間裡的熱情四溢,兩具蒸騰的男體交歡著,涔涔的汗水從我的雙鬢流下,卻不妨礙我對他猛烈的進犯。我們交合之處,一片濕濡,早已分不清是汗水、淫水或是潤滑液。


我們改換姿式,讓他如動物般趴著,而我則是高高在上的從後插入。我用全力衝刺撞擊著他,而他那早已再次堅硬的分身,也因為激烈的性交而胡亂擺動,馬眼分泌出的淫水,如晶瑩的露珠般,一顆顆的落到床上。


我讓他再躺下,一邊抽插,一邊用手撫弄他美麗的軀體。他淫蕩的用嘴吸吮我的左手手指,而我則將沾滿他淫水的右手,塗在他的乳頭上。


「嗯...啊...嗯...啊...」


高潮即將來臨,我挺起腰桿,將進出的速度放慢,用右手套弄著他的分身,配合著我抽插的速率,忽快忽慢、忽快忽慢。


「哥,我快不行了。」
他想伸手要我別再套弄他的分身,因為他已經快要爆發。
「不,一起吧!」


我不理會他的請求,反而加快了速度,讓我自己從他後庭的律動中,驅策著我的精華準備射出。


「你好硬,好爽!」他淫叫著。
「你的也好緊啊,我喜歡幹你!」我回應著他。


「不行了,哥哥!」


有如湧泉般的精液,從他的陽物裡一波又一波地激射而出,噴濺的距離,布滿了他的臉蛋,胸口與腹部。


※※※※※


我慢慢將分身抽出他的密穴,保險套的頂部積滿了我的精液。
「射好多啊...」我嘀咕著。
我一面將保險套脫下來,拿衛生紙包住。而他則拿著衛生紙擦拭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的說:
「真想抽根煙。」


他不說,我還真忘了他有煙癮這件事。為了在家裡扮演好兒子的角色,忍住想抽煙的欲望,好像也頗為辛苦。


我一邊想著抽煙的事,一邊拾起地上的內褲,打算穿上的同時,一陣急促的叫喚竟從門外傳了進來!


那是母親的聲音!


 


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

TWINS-我和他(94)

看到他充滿情挑的姿態,我愣住了。


一來我驚訝於他竟直接了當的掰開雙腿,二來則是...我從沒有過當top的經驗,從Teddy開始,我一直是屬於「受」的那方,而受當久了,完全沒想過自己如今卻得變成「攻」方。


已慾火熊熊的他,看到我遲遲不前,失去耐性的小聲地喚了一聲:
「快過來啊...」


聽到他的呼喚,我只得告訴自己說:
「薛宗興,怎麼連這個你都在怕,他既然都要給你了,那你就上吧!」


我緩緩的起身,挺著依然堅硬的分身,走到他仰躺著的床舖邊。他美妙的身軀全然的展現在我眼前,在略顯暗淡的舊燈管光線照射之下,更有種茫然朦朧般的俊秀。


在我尚在失神於他的美麗的同時,忽然手腕被他拉了一下,讓我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倒過去。當我們兩人胸口對胸口、腹部對腹部、老二對老二的重疊時,他用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身體,而我則是眩然地看著他幾無瑕疵的臉龐。


他將身子稍稍抬了起來,將頭靠近我的胸口,選擇了左邊方向的乳頭,開始徐徐的吸吮著。


那兒一向是我的敏感地帶,每次只要稍一用手或用口挑弄它,雙乳本身的激突是一定會發生的,連帶著下體的分身也會隨著上半身所受的刺激而堅硬如鐵、液流如湧。


他一會兒用唇使勁的吸,一會兒用舌緩徐的舔,一會兒又用牙齒輕柔的咬,挑逗的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聲浪,「啊」的一聲,仰首叫了出來。而我的分身則隨著身體的律動,磨蹭著他平整緊實的腹肌。


這個挺起身子的動作頗為吃力,所以我阻止了他還要轉換攻擊另一邊乳頭的意圖,要他躺下,而我則用跪姿趴在他身上。


我用手撥了撥他長長的瀏海,輕輕的吻上他美麗雪白的額間。他仰頭親了我的下巴,笑著對我說:
「你的鬍子比我少,都沒什麼鬍渣。」
我搔了搔他的鬢角:
「這是因為我年紀比你小。」
「才怪。」他一面說著,一面用力抱緊我,讓我的身體再次與他交疊,我與他的臉也再次的耳鬢廝磨起來。


「進來吧。」他輕輕的說。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於是,他轉過身去,將手伸入床舖底下,拿出了一個喚起我塵封記憶的物品-那是一個略顯老舊、盒身上棕色已略有褪去、四個角也已鈍去的紙盒子。盒子裡早已沒有小本的黃色書刊,那只用過的米色保險套也已消失無蹤了,裡頭有的只是一條KY與幾包散裝的保險套。此時的我忽然覺得,這密藏於他床下的紙盒,就猶如他的內心,以往的我,只能偶爾從窗外觀望,或是費盡力氣偷偷開他的門,才能進入窺伺。我對他的一舉一動,總是充滿了各種猜測與自以為「如此」。一直到今天,他終於在我面前將紙盒子拿了出來,這是否代表他真的想把心中所思所想的,與我交換呢?對我自己來說,我當然是100%的真心誠意,而他,我卻不能說自己有多瞭解他。但當紙盒子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直覺(或是心電感應)告訴我,這應是他敞開心胸的第一步。


不過,有件事令我不解,也就是盒子裡為什麼已經準備好這些東西呢?他平常很少在家,也不可能約男人回家過夜。盒子裡物品的存在,要不是他「自己玩」時所需要的,就是他早已在台北就為今晚做好準備了。想到這兒,我不由得佩服起他心思的縝密。


他並不給我有太多時間空想,從紙盒裡拿出保險套和KY擺在床邊,然後示意要我坐在他身上,讓我的分身能正對著他。接著,他將保險套的包裝撕開,拿出粉紅色的套子,套到我那挺拔的分身上。然後,他擠了一些KY在我的陰莖上,慢慢的用手心將其塗抹至全根。我的分身在他的塗抹撫弄下,又更加的矗立昂揚。


他將KY抹入自己後庭之後,有如驅使馬匹般的拍了拍我的大腿,說:
「來吧!慢一點喔。」


他將雙腿抬高,讓我能清楚的看見他股間那深不可測的密境。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其他人的菊花,內心的悸動與緊張,是難以言喻的。他的後庭沒有G片中男優那般毛髮茂密,僅僅只有幾莖細毛長在洞穴的周圍,陪襯著那敞開著的粉紅肉男性後門。


我抓著他舉起的大腿,用我的分身先在他的菊門外游走,有如賓客在拜訪主人之前的敲門致意。


我看著他等待的表情,還有那又已勃發的分身,應該已準備好歡迎我的光臨。於是乎,我問他:
「可以了嗎?我要進去了。」
他「嗯」的一聲點了點頭。


在他的起跑許可下達之後,我的腰際開始用力,將龜頭逼進到他的菊門前。才一眨眼時間,我的龜頭就已陷入了他的密穴之中,那種感覺,就像分身被一團肉包圍著。而這團肉並不是死的,而是活生生的,有高低起伏,有凹凸不平,用著緊縮放鬆的自然反應,與我硬梆梆的分身交互的運動著。


「快啊,整個進來。」他叫喚著我。


於是,我將整根分身,完完全全的插入了他的密境。


 


2009年2月13日 星期五

TWINS-我和他(93)

他越靠越近,用嘴唇含住了我的耳垂,我沒有反抗,但也沒有相迎,仍然維持著面向電視的姿勢。我雖是如此故作鎮定,但我的頭腦早已分不清電視裡演著的到底是平庸不過的男女情愛,亦或是笑點全失的低俗綜藝。


不知幾時,他的手悄悄伸入我的長褲裡,握住了我那也不知何時勃起的分身。他一面從我的耳背吻到脖子,手也毫不停歇的在我的褲襠裡上下移弄,左腳更緩緩的跨了上來,整個人坐到我的腿上。


他吻了吻我的臉頰,接著往我的雙唇轉移...


在我們的唇即將碰觸的同時,我推了他的身體一下,快速的將頭別過去,說道:
「這在家裡...爸媽如果下來看到就慘了...」
他毫不搭理我的說法,直將頭往我唇上硬逼,我抵死不從,雙手出力不斷的著推他。他繼續施加壓力逼我就範,並開口說道:
「爸媽都睡了,他們不會看到...」
「啊...去房間啦...」我用雙手抵著他的胸口。
他聽了這話,倏然停下對我的侵犯,快速的站起身來,拿了搖控器關了電視,然後一把抓住我的手,直往房間的方向走。我被他一拉,只好起身跟著他走。我們穿過客廳,走到他的房間門口,他將房門打開,把我拉進房間。


房裡沒有一絲燈光,漆黑籠罩著我和他。他不懼黑暗的逼迫,熟練將我壓在牆壁邊,一手伸去將門關上並上鎖。聽到門鎖上的聲音,終於讓我有了點安全感,開始安下心來感知周圍環境的狀況。


這是我近三年來,再次踏進他的房間,但就真正「歡迎光臨」的層面來看,這次是他破天荒、生平第一次邀我進他的房間,這可是意義非凡的一次。而且,第一次「歡迎光臨」就是做那檔事,更是非凡中的非凡。


在黑暗裡,我聞到他房裡的氣味冰冰涼涼的,與三年前的感受頗為類似。但三年前與現在最大的差別就是多了些許香味,三年前的他仍然中規中矩,但現在的他去到哪裡,香水總是離不了身。他房裡的香味與宿舍的味道不太一樣,宿舍裡的是一股濃烈的中性香味,而家裡則飄散著平淡的花草香氣。


他一向不給我太多時間適應環境,一鎖門就抱著我直接了當的吻了我的雙唇。舌尖的相交,就像丟入汽油筒中的火柴,點燃了我們體腔裡的滿腔慾火,熊熊烈火瞬間就蔓延到我與他的全身,熾熱不已。我們著急的褪去對方的衣物,用赤裸裸的發燙軀體擁抱著對方。我不待他主動進攻,屈下雙膝,沿著他的胸口緩緩舔著,然後狂暴的吸吮他已發硬的乳頭。


他放肆的叫喚著,叫出了他的歡愉,更喚醒了我的淫慾。我蹲下去替他口交,捧著他的分身,在黑暗裡品嚐著那散發出雄性淫味的棒棒糖。他用手扶緊我的頭,一推一送,要我隨著他的節奏吞吐。我則是用手抓住他的大腿,那裡的肌肉並沒有想像中的未經鍛練,反而是順著他的性慾高漲,緊實的顯現出一道道線條。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很性急,一面叫我含住分身頭部,一面自顧自的就套弄起分身根部,似乎想要催促著精液快點射出在我口中。


「射了不就沒輒了...」我心裡想著。


想到這兒,我的性慾突然降低不少,變得不再期待跟他的床笫纏綿,只想著在他射精之前,也讓自己達到高潮,免的悵然而回。於是,我一面幫他口交著,右手開始套弄著自己的分身。


他低沉的嘶吼著,腰部擺動越來越快,硬挺的分身突入我的喉部,弄的我亟欲作嘔。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示意著我的不舒服,但他一點都沒有停止的跡象。不一會兒,他的分身越脹越大,眼見就要口爆在我嘴裡。


就在他要射出的當口,忽然將分身從我的口中抽出。說時遲那時快,他竟將精液一股腦的射在我臉上。


原本預料中的口爆,卻變成了顏射。


黏乎乎的液體射滿了我整臉,從我的眉心流到鼻翼,然後再慢慢溢到嘴邊。我想,這下大概連眉毛、頭髮都沾到精液了吧...


「等等...」他在說話的同時,將電燈開關打開,然後說道:
「別張開眼睛,沾到那個會很痛。」
我從未被顏射過,就算愛嚐鮮的Teddy也不曾這樣對待我過,我不知道他講的是真還是假,只好乖乖的閉著雙眼,等著他的下一個指令。


沒多久,我感覺到他向著我走了過來,拿著類似毛巾的東西往我臉上擦來。沒錯,是毛巾。他細心的擦拭著我臉上的精液,中間還去換了一次水。


他用洗過的毛巾再次擦遍我整臉,擦完他站起身來說:
「等我一下,先別張開眼睛喔。」


我原本心裡還在想說,已經換了一次水,應該也都擦乾淨了,怎麼還要再擦一次。但他的囑咐我不敢違逆,只得繼續用跪姿等待他的指示。


約莫過了一分鐘,他的聲音從床鋪的方向傳來:
「好囉,張開眼睛吧。」


我慢慢的張開眼睛,讓瞳孔適應日光燈的亮度。一開始我看到的是一團黑影橫陳在床上,等到視力恢復大半,我才驚覺,躺在床上的的確是他,但他的姿態卻是屁股蹶地高高的,雙手將雙腿扳開,大剌剌的露出密穴,一臉淫騷無比!


 


2009年2月9日 星期一

TWINS-我和他(92)

「怎麼了?」他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我放下他的手,說:
「反正又不遠,我們用走的好了。」


家裡離車站並不遠,只要過幾個路口,再走過一段田間小徑,不到十分鐘路程就可以到家門口。


「好啊!蠻久沒有走路回家了。」他滿口答應。


我與他就這樣並肩走在南國小鎮的街道上,一路上遇到的熟人不少,有雜貨店的歐巴桑、賣雞蛋糕的俊伯,以及他的國中同學藍仔。鄉下地方戶戶相連、雞犬相聞,不像在台北遇到可以裝做沒看到,所以我們都以微笑點頭來代替寒暄,並沒停下腳步逗留。我心想,遇上我們的人應該也覺得很特別吧,因為將近十年的時光,從沒看過我和他兩個人並肩而行的場景。我與他心裡都有個想法,也就是我們想改變近十年以來的刻板印象,我們將不再疏離和仇視,我們要成為最親密的雙胞胎兄弟。


走到福德祠的大榕樹左轉,一條直直的產業道路就映入我們眼簾,那是從小不知走過幾百次的回家之路,但這次我們卻是頭一遭一同走在這條路上。


路旁的水田裡已灌滿了圳水,剛播下不久的青青秧苗,隨著微微的朔風而搖擺。天氣不冷只是略涼,被風吹皺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照映出我們倆的人影。他悄悄的牽起了我的手,讓我感受到他手掌裡的溫熱,幸福就這樣洋溢在我們四周,久久不散。


行到小路盡頭再轉一個彎,我們家那紅色鏽蝕斑駁的大門,就出現在眼前。這是我們共同的記憶的家園,以及共同依戀的所在。


他放開我的手,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在他要往鑰匙孔插入的同時,我再次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訝異的轉向看我,我並未說話,而是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在紅色的鐵門前,這個家的雙胞胎兒子,就在門口激吻了起來。這吻,帶著兄弟禁斷戀愛的刺激,又帶有睽違歸鄉的想念,更有著毫不顧忌的膽大妄為。


但這吻不能持續太久,家裡有人,而四周圍也隨時可能有鄰居進出。我依依不捨的收回與他纏綿的舌頭,並放開環抱在他腰間的雙手,用眼神暗示他可以去開門了。


他將鑰匙插入鑰匙孔中,轉動一下,那再熟悉不過的喀啦聲再次響起。他用手推開大門,軋軋聲從鐵門的卡榫處傳了出來。


屋裡傳來母親的聲音:
「是誰人?」
「我啦!」他先喊了一聲。
「是阿廷喔,汝轉來啊!」(是阿廷喔,你回來啦!)
她不愧是生養我們的母親,可以輕易的分別我與他兩人極為類似的說話音調。
我無比戲謔的喊了一聲:
「擱有我!」(還有我。)
「阿咧,是阿興喔!」母親的聲音顯示出她的訝異。
我們還在脫鞋子時,母親已從後院跑了過來。


母親拉開紗門,高興的說:
「恁竟然會做伙轉來,真稀罕喔。」(你們竟然會一起回來,真是稀罕。)
我抓了抓頭髮笑了一笑,而他則開口說道:
「就兩個人嘟好攏有時間,就做伙坐火車轉來啊。」(就兩個人都有時間,就一起坐火車回來了。)


母親的喜悅只是這場大驚奇的第一步罷了,我想,接下來幾天爸媽將會看到更多改變,也將會有更多的詫異。


我們就這樣,看著母親那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相視而笑。


※※※※※


頭一遭兩個兒子一起從台北回來,母親將晚餐煮的比娶媳婦還要豐富,當然,我最愛的沙鍋魚頭跟他最喜歡的滷雞腿,肯定是桌上不可或缺的主菜。


老爸高興的連紅酒都拿出來喝,我慫恿著在台北也是酒國英雄的他,陪爸爸來個幾杯。


幾杯黃湯才下肚,父親就一臉狐疑的問道:
「恁是當時感情變這好,有講有笑。」(你們是什麼時候感情變那麼好,有說有笑的。)
「秘密。」他笑著說。
「啥米秘密...囝仔人代誌都毋講清楚。」(什麼秘密...小孩子事情都不講清楚。)
「阿就秘密啦。」
我在一旁插嘴說:
「阮以早兩個感情歹,汝也煩惱;今嘛感情好,汝顛倒開始問東問西啊。」(我們以前兩個感情不好,你也煩惱;現在感情變好了,你反而開始問東問西的。)
「是未使問喔?」(是不能問嗎?)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的說:
「未使!」
然後一起將手指放在唇前,做出「不告訴你」的動作。


老爸好氣又好笑,只得一口乾盡杯底剩下的酒。


這餐飯,就在一家四口的說說笑笑中,愉快的結束了。


才回家沒多久,我就開始覺得,我跟他的關係改變,連帶整個家庭的氣氛也改變了,父母親總是掛著笑容,而我的心情也輕鬆很多,不再需要忌諱著他的存在。雖然他還是躲在房裡做他的事,我則坐在客廳看電視,但與以往不同的是,當他走出房門時,我不再用不屑一顧的眼神看他,而是用著深情的眼眸望著他。


晚上十一點,早睡的父母親已上樓就寢,我依然在客廳惡補我半年來缺席的電視課。他的房門突然打開來,他穿著睡衣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


難得看他穿的那麼隨性,頭髮沒擦髮雕,耳環也拿了下來,身體只是發出淡淡的肥皂香,沒有在台北時那濃郁的香水氣味。雖然回到了家居的樣子,但他依然是他,仍然散發著一股股勾魂懾魄的吸引力。


他開口說:
「在看什麼節目?」
我眼睛仍盯著電視螢幕,嘴裡隨興的回答道:
「沒啊,就胡亂看囉。」


突然間,他將頭靠近我耳畔,並輕輕的向我耳垂吹氣。


男人的體溫加上熱氣的吹拂,讓我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但,這總是家裡,不太好吧...


 


2009年2月6日 星期五

TWINS-我和他(91)

「喂。你又想太多了,我明天一定會出現,不用擔心!」


他的聲音顯得很大,因為他必需拉高音調來壓過身旁的高分貝聲浪。
「嗯...你會來就好,你人在哪啊!」我用尚未睡醒的低沉聲音回答他。
「我跟朋友在pub喝酒,晚點就回去了。」
電話裡傳來的噪音吵的我耳朵轟轟作響,讓我想快點結束通話,於是我說:
「嗯...那我先睡了,別太晚了。」
「好!晚安。」
「晚安...」


掛掉電話,我躺臥在床上,心想:他的人生跟我真的差別好大,我在宿舍裡乖乖睡覺的同時,他卻在pub裡縱情喝酒,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出,我和他是出身同一家庭的雙胞胎兄弟。


不過,他的電話至少讓我安了心,不用再煩惱他明天不會出現。


反正,先睡覺吧。


※※※※※


我在搭車前十分鐘抵達車站時,他已經站在牆邊等我了。他穿著軍綠色的連帽外套,裡面則是一件白色圓領長袖,咖啡色的緊身卡其褲,則顯示出他大腿的細長。他的裝扮,真的很突出,讓人不看個兩眼都不行。他看到我,走了過來,笑著開口說道:
「看吧,我還比你早到。」
語音未落,他將一張車票遞給我,說聲:「走吧。」然後轉身通過剪票口,我跟在他後面,將票放入剪票機。我看他精神還不錯,一點也不像是昨天凌晨還在pub喝酒,於是我問他說:
「你昨天幾點睡啊?」
「大概...」,他想了一下,接著說:「快天亮才睡吧。」
他的晚睡讓我頗為吃驚,於是又問道:
「哇,那你不就睡沒三小時?」
「還好啦,熬夜也熬習慣了,睡三小時算久的了。只要別喝太多酒是都沒什麼問題,反正已經放寒假啦,回家再補眠囉。」他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們走到月台,開往高雄的莒光號已在月台邊停妥,我們上了車找到座位,是在車廂的中段,我將靠窗的座位讓給他,自己則坐在靠近走道的位子。


他放好行李,坐了下來,問我道:
「你離上次回家有多久時間了?」
「我啊...這學期還沒回去過耶。」
「是喔,沒想到你比我還不愛家,我至少回去過兩次。媽都沒叫你回去嗎?」
「有啊,只是我就覺得還好,沒有特別想回去,而且回去又要花錢,坐車回去又要浪費很多時間在路途上。」


我們台南的家位於一個偏僻的鄉村,搭客運或高鐵都還需要轉車,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只有火車,但是自強號並不停那兒,只有次一級的莒光號會停靠,但坐莒光號回家一趟卻需要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來回一趟就是超過十個小時的車程。


他看著我說:
「這倒也是,你沒在打工,光是來回的車票錢就可以抵一天的飯錢了。其實,你可以去兼家教啊。」


別看他平常時候一付酷酷的不太好親近的樣子,其實話匣子一開,也沒那麼好停下來。他滔滔不絕地講了之前兼了幾個家教的往事,我聽的入神,也不由得真心佩服起他來。他說他什麼都敢教,連國中理化、高中數學都教。後來不教的原因並不是教的不好,而是在學校找到工讀機會,況且教家教打扮不能太入時,崇尚時尚的他索性在這學期就不兼家教。


他又說:
「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乖學生,兼家教應該沒問題,我認識家教社的老闆,下學期開學前我可以幫你去問他。」
「好啊,謝謝你。」


說來也有趣,在上大學之前,他可是「乖學生」的代名詞啊!怎麼才過沒兩年,我這個放牛班的爛學生,卻變成了「好孩子」呢?


我們聊著聊著,火車在不知不覺間已過了新竹,開到了綠樹滿嶺的山線鐵道。只睡三小時的他,在話題漸歇之後,抵擋不住睡魔的招喚,便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去。


越睡越熟的他,輕輕的將頭倚在我的肩上,而我,則是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這時的我們一點都不像兄弟,反而像一對情侶。


台灣中部和煦的陽光從車窗外透了進來,暖呼呼的,他靠著我的肩,我握著他的手,洋溢著無比的幸福。隨著火車規律的節奏聲,我的心神完全的放鬆,也漸漸的進入了夢境之中。


※※※※※


到站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進出車站的人並不多,灑滿冬日陽光的車站廣場前,只有幾台空計程車在那裡等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上門。


「終於到家了。」我伸了個大懶腰。
「是啊!」他一邊回答,一邊拿出手機來,應該是要叫父親或母親來車站接我們。


我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腕,用肢體語言告訴他:


「先別打電話。」


 


2009年2月1日 星期日

TWINS-我和他(90)

禮拜六一整天,我心情愉快的收拾著行囊,準備和他搭隔天早上的火車回家。愛纏人的P醬一大早就不見人影,據說是跑到台中找朋友玩去了。少了P醬太過關懷的眼光,我可以自顧自的思考各種事情,上MSN找他聊天也不會有人在後面探頭探腦的想偷看。可惜的是,一天下來,他都沒上線。


午後的陽光稍稍透進寢室裡,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周秉賢和曾煥煐都在玩他們的線上遊戲。對線上遊戲沒興趣的我,坐在書桌前,一邊將衣服折好放進背包,一邊想著他為什麼都沒上線的原因。


我是那種「自以為」對方想法或做法一定是如何如何的人,每次總喜歡當對方的分身,講一些我自己喜歡聽的答案來說服自己的期待或不安。譬如說,他今天沒上線,我就拿「他一定在忙著整理行李」這個理由來告訴自己,他一定是這樣。但我的「自以為」,在許多時候總是錯誤一場,對Teddy如此,對他的看法也是大錯特錯。


不過,我至少給了自己一個答案,能讓我暫時忘記對他的思想,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但我還是沒事就盯著電腦螢幕瞧,看他是否有上線。但一直到太陽西下,繁星滿天的晚上十一點,他的MSN帳號仍毫無任何動靜。我惆悵的關了電腦,隨意的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來看,那是張愛玲的《怨女》。就算張愛玲精緻的文字再怎麼躍然紙上,仍無法撫平我躁動的心靈,才翻不過兩頁,我就將書給闔上了。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傻傻的對著牆壁發呆,直到周秉賢從電玩世界中回到現實,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喚了我一聲,我才忽然的回過神來。


「興仔」,周宅宅總是這樣叫我,接著說:
「你在想什麼啊?」
「沒啊,就發呆...」
「呵呵,在想P醬嗎?」
「噗,我幹嘛想他...」
周宅宅抓了抓他的小平頭,靦腆的說:
「我看你跟他常常黏在一起,感情好像很好,就想說你會想他啊...」
「我跟他只是好朋友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的時候還蠻煩人的。」
「哈哈,也對啦...不過,還是...他在喜歡你。」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這阿宅的人生裡也不全是電腦遊戲,連我跟P醬那些奇奇怪怪的舉止,他其實都看在眼裡。


「P醬幹嘛喜歡我?他又不是gay。」
「但我覺得他是耶...他好娘喔...你不覺得嗎?」


P醬那花蝴蝶般的舉止,只要感知器官正常的男人,都能看出來他的「與眾不同」。不過這話從周宅宅口中說出,聽在耳裡還真覺得有些奇異。我忽然在心裡想,如果周宅宅覺得P醬像同志,不知道他覺得我是不是呢?這種問題,我當然不敢開口問他。


「我覺得還好耶,P醬只是秀氣一點吧。」我說。
「哈哈,我跟章瑄緯都覺得P醬很『漂亮』,他要是女的,一定很正。」周宅宅笑著說。
「這倒沒錯,他是個『正妹』啊。」
「如果他是gay,我想其他gay也會很喜歡他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在周宅宅面前極力撇清我跟同志圈的關係,但我心裡卻暗暗笑道:


「我是gay,不過我不會喜歡P醬。我只是把他當好姐妹而已。」


周宅宅問我道:
「興仔,你肚子會不會餓,要去夜市買東西吃嗎?」
他一問,我才發現我沒吃晚餐,肚子扁扁的正咕嚕咕嚕地叫著呢,於是我回答道:
「OK啊,我也沒吃晚餐耶!」
「那走吧!」


我希望用夜市裡的食物,來填飽我對他的想念,也填滿我心裡的各種空思妄想。


※※※※※


吃完宵夜回到寢室,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一點,我又偷偷打開電腦,登上MSN,他依然不在。我漠然關了電腦,走到浴室梳洗一番後,躺上床去準備睡覺。


「他明天應該會出現在車站吧!」我心裡竟然浮現出這種疑問。
「要是他不來,沒有車票,我也回不了家...」
我的念頭越來越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睡不著了。


「這不跟他確認不行...」我這樣告訴自己。
於是,我鼓起勇氣傳了簡訊給他:
「明天九點十五的車,要記得到火車站喔。^_^」


至少,發了簡訊可以讓我安心些。我將手機放在枕頭旁邊,躺了下來,閉起雙眼,耳中只有周宅宅和小英在玩線上遊戲時,滑鼠和鍵盤發出的細微聲響。


正當我思緒開始渙散,正要入眠的同時,枕畔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渾渾噩噩的接起手機,那頭傳來的是嘈雜地音樂聲,還有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