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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29日 星期三

TWINS-我和他(66)

我還是沒有回復那封簡訊,而Teddy也不曾再傳來任何訊息了。


我對詢問我狀況的P醬搖了搖頭,他狡黠的眼神已說明了他明白我的狀況。


日復一日的,我依然過著我自己的生活。


11月的某一天夜裡,P醬終於帶著我到那只能在書中讀到的「公司」-228公園。


在那個天氣稍微回暖的夜裡,來公司尋尋覓覓的人還不少,P醬一路上跟我介紹,哪是約炮區、妹子區、老人區,一副公司常客的樣子。


P醬說,在他高中時期的228比現在熱鬧很多,簡直跟夜市差不了多少。現在的228,除了妖豔的美眉與年高德劭的伯伯外,可以尋找的「獵物」真的不多了。


「大家都用網路了,誰還要來公司拋頭露面啊?」P醬這樣說著。


雖是如此,那天的我還真是開了眼界,不但體會到美眉們的齊聲尖笑,那可怕的程度,叫一百個P醬來吼也比不上。更鮮的是,在廁所裡的男子,一看到你把那根掏出來,他的頭差點沒跑過來我這格。


「尿不出來吧,被一堆人這樣盯著看,沒幾個人尿的出來吧。」P醬站在外頭迎接我「歷劫歸來」,露出奸笑,説道。


我只能用搗蒜般點頭表達我的認同。


「雖然現在這裡人氣大不如前,但想當初我第一任bf可是在這裡交的耶。」P醬說。
「第一任,是多久以前啊?」
「靠,是多久,國中哪有多久?」
「的確很久。」
「才四、五年最好是很久啦!」P醬被我的話給挑起了情緒。
「你已經算是中古二手貨了。」
「對啦」,P醬用手直襲我的屁股,狠狠的在肉上擰了一下,「我是中古貨,不像你的新鮮菊花,才被一個男人用過而已。」
「好痛喔...你真是『辣手摧花』啊。」我揉著屁股,向P醬乞憐道。
「這不夠辣吧,改天你屁股洗乾淨,讓你試試我的大屌。」P醬像茶壺一樣,插著腰說道。
「靠,呂志權,你這動作超娘的。你這娘炮要插人,我看你應該硬不起來吧。」
「幹,說我娘,你自己是多Man?」
「比你Man啦,才不像你出門還要打粉底、塗唇蜜。」我邊說邊跑。
「你說什麼?」P醬也拔腿追了過來。


我們就像青春的鳥兒般,嬉鬧追逐在228公園外的人行道上。少年同志的熱情,融化了冬夜裡的冷冽,也消解了不少台北城特有的冷漠感。


※※※※※


暫時放下了與Teddy的糾葛,我把生活的重心放到了學校生活上。期中考前後紛至沓來的報告與考試,讓我把感情的事給丟到一邊,專注的應付不曾遇過的讀書壓力。大學的東西比起重考那年所讀的,深度廣度跟難度都增加不少,而師大國文系也不是個太好混的系,熬夜讀書趕報告是常有的事。


除了讀書外,我也被周宅宅給拉去參加系上的羽球隊。說真的,我從小到大一向不在行,也不喜歡運動。參加系羽只不過是濫竽充數,比起球技精湛的隊友簡直是天差地別。到了後來,我反而變成像跑腿打雜、買水收隊費的經理性人物。不過打羽球也算是有福利,有的打羽球的學長,長的又高又帥,坐在場邊看他們揮汗練球,倒也是賞心悅目。


期中考過後那個週末,寢室裡的人如往例的清空,周宅宅回台中,歷史系的聽說去系露,連我的好麻吉P醬,也跟高中同學到花東去玩了。整個寢室只留下我一個人。


歷史系的黑鬼慶是最後一個離開寢室的,在出門前他問我:
「薛宗興,你不回家啊。」
「沒吧,我們系羽要練球。」
「是喔,那就麻煩你顧家啦,呵呵。」
「我會的,慢走啊。」


黑鬼慶背起他的背包,跟我說了聲再見,便回家去了。


 


2008年10月24日 星期五

TWINS-我和他(65)

我有猜到Teddy會在今天說這種話,但卻不是在這種時候。


「怎麼,還要思考嗎?」Teddy抓了抓臉説道。
「嗯...」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若說我完全不喜歡Teddy,那是騙人的,Teddy有一種普通男生沒有的魅力,就算是他之前劈腿,只要一裝傻擺笑臉,任誰都對他沒輒。但我所顧慮的還是先前的事,像他那種人,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我自認管不住他,也沒本事將他的目光一直吸在我身上(我是個既無趣又宅的男人),還有,我也沒辦法容忍他老是劈腿。


內心種種的掙扎,讓我一時半刻間回答不了Teddy的問話。


我眼尖看到P醬從走道那頭回來,於是開口搪塞道:
「P醬回來了,等一下再說吧。」
「嗯...好吧。」


這餐飯一直吃到九點半,但Teddy與我卻再也沒有私下交談的機會了。我本來以為,Teddy會在分別說再見時拉住我,結果並沒有。他一直跟P醬聊天聊到出了餐廳門口,然後目送我們離開。


在捷運上,P醬對我說,他感覺Teddy不是個壞人,還蠻熱情的,很討喜。


我「嗯」了一聲沒多說話,心裡卻想著:
「我也知道Teddy不是壞人,但他是一個無法克制自己欲望的人,說白一點,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P醬是他新遇到的男生,長的又白淨可愛,Teddy自然是熱情十足,但多久之後熱情會消退呢?我想連Teddy自己都說不準吧。」


不過Teddy真有兩把刷子,竟然可以讓原本抱著賭爛態度的P醬,在一餐飯後就完全轉向支持他,我不得不佩服Teddy與生俱來的魅力。


「他有再提起你們復合的事嗎?」P醬問道。
「有啊...」
「是喔,那你怎麼回答他?」
「我沒說什麼,還沒給他一個答覆。」
「他人還不錯啊,為什麼不答應呢?」
「或許我還要思考一下吧。」我婉轉的回答P醬。


其實我心裡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而是:
「如果你那個劈腿的前B再回來找你,你會接受嗎?」
當然,這種話在重友情的我口中,是說不出來的。


一路上,P醬不斷說著Teddy的好話,一直盡著朋友「勸和不勸離」的本份在勸我跟Teddy復合。心不在焉的我,多半的時候是用虛詞搪塞P醬的問話。我真的覺得,P醬並沒有看透Teddy的性格。


不過,若叫我捫心自問,到底要不要接受Teddy呢?生性優柔的我,又回答不出準確的答案。結果是,見面前跟見面後,我的答案還是一樣「無解」。


我這個人,生性就是無解,在親情上無解,在感情上更是無解。


回到寢室後,P醬去洗澡,而我則是坐在桌邊發呆。


突然間,手機裡傳來了一封簡訊,我看了一下,是Teddy。


簡訊裡只簡單的寫了幾個字:
「你好像沒給我回覆,希望今晚你能回我的簡訊,我等你。」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心裡說著。


我盯著手機螢幕,腦中一片空白。


寢室門忽然打開,洗完澡香噴噴的P醬走了進來,一邊說著:
「ㄟ,薛宗興,你要不要吃宵夜,我覺得我沒吃飽耶。」


我急忙的把手機給丟到桌上,深怕被P醬看到手機簡訊的內容。


P醬並沒有發現我的舉動,自顧自的拿著吹風機吹頭髮,一邊說著:
「晚餐是蠻好吃的,但我總覺得份量有點少,怎麼,你不餓嗎?」
「我...我還好啦,如果你要去買宵夜,我可以陪你去。」
「那走吧。」
「我還沒洗澡耶。」
「回來再洗啦,反正你一向都不會臭啊。」


於是,我跟著P醬出門了,而手機,則被我遺留在書桌上,上頭仍有一封我不知如何回覆的簡訊。


※※※※※


別看P醬瘦瘦小小的一隻,食量可是大到嚇人,他喀了一塊雞排,又買了一大袋魯味回來要跟我一起吃。


吃完魯味,洗完了澡,我進門時,P醬已經睡了。看看時間,已是接近午夜一點。


我終於可以拿起那充滿懸念的手機,開始思考該怎麼回覆Teddy。


手機顯示出又有一封簡訊,發訊者還是Teddy。


簡訊裡這樣寫著:
「我已經到台中了。一路上我等著你的簡訊,但你什麼東西都沒傳來。我想,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夜深了,我想睡了。祝你以後幸福,晚安。」


看著簡訊,我不知怎麼著,淚水竟從雙頰滑落下來。


伴著寢室裡昏黃的燈光,我無助著啜泣著。我不是為戀情結束而哭,我的淚水所哀悼的,是我這個軟弱沒用的19歲男孩,與一段再也回不來的青春歲月。


 


2008年10月20日 星期一

TWINS-我和他(64)

P醬話一出口,餐桌上的空氣就像玉山頂上的氣溫般,一口氣降到零下。


Teddy的面容瞬間變的陰沉,原本掛在嘴邊的那抹笑容,剎時便收斂了起來。


我心想,搞不好火氣大一點的人,拍了桌就走人了。


不過奉「死豬不怕滾水燙」為人生哲理的Teddy,向來不是這種人。


在語音沉寂約莫半分鐘後,Teddy整理好他的思緒,再次擠出生硬的笑容來,開口說道:
「沒人講話啊,那只好由我來回答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這事我其實跟阿興解釋過了,那事不是我主動的,而是小泓要求的,當時的我,還是處於跟小泓交往的關係中,所以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好拒絕他。」


我聽了Teddy的辯詞後,熊熊的生氣起來,不等身旁P醬回話,就開口說道:
「你如果要這樣解釋,我也只能接受,但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你那天明明就是算好我要去補習,好躲在家裡做那檔事。而補習班好死不死的在那天停課,你們的事才會被提早回家的我發現。你那天下午還假惺惺的打來給我,說你還在台南,這分明是探詢我的語氣,打通電話來讓我心安,才不會在你們晚上卿卿我我時出現來壞你們的好事。反正,我怎樣都沒辦法接受你不是故意的。」


受到我質問的Teddy,依然表現出鎮靜的模樣,說:
「好吧,我承認我是提早回台中去陪小泓,但我真的不是為了跟小泓做那檔事,才刻意去算準你不在家。」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Teddy只承認了一半,他不敢承認另外一半,因為如果承認算準我不在家的話,他前面的謊言將會完全被拆穿。從他打電話來騙我說他要去台南市看電影開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謊言。就算事情已經過了大半年,他還是死鴨子嘴硬,打死都不承認。


我也懶得再多問,繼續追究下去,只是徒讓氣氛變差,搞不好連這頓飯也吃不下了。我說: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接受你的解釋了,依你的個性,就算有那回事,也會把它講成沒那回事吧。」
「我...」Teddy仍然急於辯解。
「別說了,吃飯吧。」我出言打斷他的話。


「請問沙朗牛排是哪位?」
服務生上菜的動作,正好破除了言詞交鋒後的尷尬。


我低頭吃著桌上的餐點,海鮮紅醬義大利麵的麵條油滑油滑的,還蠻順口的,麵裡的小卷與蝦子,吃起來鮮味十足。台北通P醬推薦的餐廳,果然有一定的水準。


我沉默不語,倒是平日話超多的Teddy跟P醬開始攀談起來。嘴巴甜的Teddy對P醬說:
「牛排很好吃耶,聽阿興說是你推薦的喔。」
一開始P醬對Teddy還有所防備,只是點頭不吭聲。
Teddy接著說:
「呵呵,剛剛不是數落我罵的很痛快,怎麼這下卻不說話了。」
「才沒有咧。」孩子氣的P醬根本抵抗不住Teddy的言詞挑弄,話語不經大腦思考後就從嘴裡直言而出。
「你知道在天母有一家也是義式餐廳,他的白醬雞肉spaghetti超好吃的說。」
「我知道,那家在高島屋附近嘛,我之前偶爾去吃,其實那裡最讚的是pizza。」
「我不知道耶,我去都只點他的套餐,沒點過pizza。」
「呵呵,那你可惜了,沒吃到pizza不算是去過那裡耶。不過,這是要常在台北出沒的人才會知道啊。」
「你台北人嗎?」
「不算是,不過我在台北讀書好幾年了。」
「哈,那你下次帶我去吃好了。」
「嗯,這要看你誠意。」


其實P醬跟Teddy還蠻臭味相投的,兩個人都愛玩,也都愛一些新鮮玩意,比起我總是宅在家裡,每天只是上課下課、吃飯睡覺,他們兩個的話題多很多。孩子氣的P醬又愛聽好話,正好讓嘴巴甜的Teddy講的天花亂墜。


我都已經把飲料喝到見底了,他們兩個的主餐都還沒吃完,可見他們聊天聊的有多起勁。


「我上個廁所。」P醬說。


P醬一走,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又凝結下來。


「呵呵,你剛剛怎麼都不講話。」Teddy依然是扮演打破沉默的角色,開口說。
「嗯...就你們聊那個我都不懂,所以就旁邊靜靜的聽囉。」
「唉呀,那應該多聊一些你比較知道的話題才是,真失禮。」
「不會啦...」


「說到這個」,Teddy突然把頭給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
「你還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害我一時愣住了。


(作者絮語:多謝讀者阿近細心的校對錯字與改動語句,感謝。)


 


2008年10月16日 星期四

TWINS-我和他(63)

Teddy滿臉堆著笑意走了過來,他今天的打扮跟以往完全不同,穿著合身的英挺西裝,頭髮也梳理著整整齊齊,腳上踩著發亮的皮鞋。我心底起了疑惑,平常穿著很隨性的Teddy,今天怎麼會打扮成這樣。


我不敢跟Teddy說話,也不敢正眼看Teddy,兩眼直往地上瞧,我好怕跟他四目相交時,內心將出現的百感交集。


「唷,好久不見啦。」一向很大面神的Teddy,一點也不害臊。
我只是輕輕的點了個頭回應,他見我不講話,又開口說:
「這位是?你朋友嗎?」
「嗯...」
我的語音未落,P醬竟然搶先自我介紹起來。
「我是阿興的大學同學,我叫P醬,『久仰』你的大名。」
我聽的出P醬的話語裡帶著一股酸刺味,不過Teddy還是世故的笑容滿面。


進了餐聽,Teddy找了服務生帶了位。當然,Teddy坐在方桌子的一側,而我跟P醬則是在另一邊坐下。


才坐定位,一向話很多的Teddy又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到台北來之後,阿興變的很Fashion啊,穿著打扮都不一樣了。」
「嗯...」


一旁的P醬竟然又突然開口說道:
「對啊,也變的比較不容易受騙了。」


P醬的一番話讓我登時覺得超尷尬的,於是我用腳踢了踢P醬,暗示他別再亂講話。


原本Teddy好像又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服務生的點菜給打斷了。


Teddy點了高價的牛排,我則是點了義大利麵,P醬點了焗烤。


「呵呵,怎麼不點貴一點的,這餐我請。」Teddy拿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檸檬水,說道。
「不用...」
我話還沒講完,P醬又插嘴了:
「不用你請啦,我們自己有錢。」


我在心裡咒罵著P醬,早知道就不找他來了。當初他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亂講話,結果現在Teddy每講一句他都要回嗆。


「哈,阿興的朋友好像火氣有點大。我會想請客的原因是,我們研究所的團隊得了個設計獎,我分到兩萬塊的獎金,想說請你們吃飯,大家一起高興啊。我今天之所以會穿西裝,就是下午在國父紀念館有個頒獎典禮,不然我幹嘛穿的那麼奇怪。」Teddy邊說,邊露出微笑,想打破尷尬的僵局。
但P醬一點都不領情,不等到我回應,直接開口說道:
「不用啦,你的錢留著你自己用就好了。」


「呵」,Teddy故意把頭探向我這邊,擺出個向我講悄悄話的姿勢,說道:
「你這個朋友是知道我們的事嗎?對我好像不太友善。」
「嗯...」我微微點了點頭。


「唉呀,那我也蠻冤枉的,被你們誤會那麼大...」
Teddy話還沒說完,P醬立刻插嘴:
「哪裡誤會大了,你劈...」
我用力扯了一下P醬的衣袖,板起臉孔說道:
「你不要講那麼大聲啦,這邊是餐廳耶,是要講給全餐廳的人知道嗎?」


「好啦,我閉嘴就是了。」P醬嘟著嘴說。


「果然還是阿興比較成熟講理。」Teddy說。


對啊,我比較成熟講理,怕東怕西的,所以才會被你吃的夠夠。


「讓我把話講清楚吧」,Teddy又喝了一口水,接著說:
「對事先沒告訴你我跟小泓的關係,我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我對我自己能妥當處理掉那段感情太過有自信,但沒想到小泓一直不願意分手,一直拜託我給這段感情一個機會。但是,我心裡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了,三天兩頭的爭執吵鬧,讓我已經不多的耐性全都消失殆盡了。在這感情低潮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你...」


Teddy暫停了他的話語,表現出一點靦腆的樣子。他用著一向可以迷死人的雙瞳,直盯著我瞧。我羞赧的避開他的目光,這裝無辜的眼神,真會讓人想原諒他。


「但我不能再受他騙,他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我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停了約莫十幾秒後,Teddy繼續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覺得你的純真、你的靦腆、你的樂觀,是世故的小泓所沒有的。我的心裡總有一股衝動,讓我想接近你。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忘卻在學校、在公司種種的不愉快,只要呆在你身邊,我就感到很安心、很舒服。或許是被愛情沖昏頭吧,我竟然不等跟小泓的事有所了結,就開始追求你,你也很出乎意料的答應了我。說真的,我真的沒料想到事情會發展那麼快。當初的我只是想跟你慢慢交往,而加快速度跟小泓那方面分手...」


聽到Teddy的這番話,我心裡冷笑了起來,當初Teddy「追求」我時的舉動,今天回想起來,根本就不是「沖昏頭」下的產物,明明就是一步接著一步的連環計。他早就計畫好所有的把戲,只差我沒掉入圈套而已。但Teddy一點也不覺得他被我給看穿手腳,到今天還在自說自話。


我靜靜聽著Teddy的解釋,沒注意到身旁的P醬早已忍俊不住,對Teddy嗆起聲來:
「哈哈,你說跟小泓已經沒感情了,那你為什麼還要背著阿興跟他那個!?」


 


2008年10月12日 星期日

TWINS-我和他(62)

P醬設定的鬧鐘,還不到三點半就大聲的響了起來,打斷了我淺層的睡眠。我有感覺到P醬似乎爬上上鋪來看我還有沒有在睡,我很假仙的閉著眼睛,若無其事的裝睡。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P醬在房間裡弄東弄西,一下子是扯塑膠袋的聲音,一下子是搬椅子的喀喀聲。這些聲音搞的我不得安寢,一會忽夢一會又忽醒。我心裡猜想,P醬大概是刻意發出噪音想把我吵醒。


P醬吵歸吵,我自動把耳朵孔給關閉起來,把各種噪音全都來個充耳不聞,怎樣也不想起床。沒用的我寧願賴在床鋪上,也不願意打起精神面對晚上的約會。


但P醬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我,終於忍耐不住,從床沿爬了上來,搖了搖我的身體,說道:
「你們不是約六點,現在都四點半了,怎麼還躺在床上?」
「唉唷,到那邊不會很久,讓我再躺一下。」我把棉被拉起來蓋住頭,一面說道。
P醬將我的的棉被往下扯,害的我原本蓋著棉被的腦袋,登時露出半顆頭來。
「什麼不會很久,至少也要40分鐘吧,你都不用穿衣服洗臉嗎?」
「隨便穿一穿就好了。」我又把棉被蓋住頭。
P醬再用力的扯下我的棉被,這次我胸口以上的整個身體都暴露在棉被之外。
「你平常去上課都還要照半天鏡子,今天怎麼說隨便穿穿就好。喔...你該不會,不想去吧?」
「哪有不想去。」
「我看你這樣子就是不想去啊!」


我的確不想去,這心態被P醬看了個一清二楚。但我還是不想面對現實,耍起賴來,把棉被又拉了上來,說道:
「唉唷,讓我再躺一下,等一下就起來了。」
「你這傢伙,當初都說好了,現在才在臨陣退縮。」


突然間,我露在棉被外的左腳ㄚ,傳來一陣陣輕柔的搔癢。


「沒用的,我不怕癢。」把頭藏在棉被裡的我,冷冷的說。
「靠,你這混蛋,那我不理你了。」


我只聽見「碰」的一聲,寢室的門被重重關上,P醬似乎不太高興的跑了出去。


一心逃避的我還是不太想起來,繼續蒙著頭假裝睡覺。


約莫過了五分鐘,房間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我發現P醬好像沒回來,心裡想著:
「如果P醬跑了,那我不就更慘,要自己一個人去赴約。」


我越想越不對,掀開棉被坐直身體,快速的跳下床打開房門,左顧右盼的搜尋著P醬的蹤影。


「你這傢伙!」
把身體貼在房門外牆沿的P醬突然轉了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就知道你會跑出來找我,少給我那邊裝死。」
「你幹嘛躲在那邊,嚇死我了。」
P醬不做聲,反而拉住我的手,將我拖到衣櫥前面,拉開衣櫥拉門,說:
「薛宗興,快給我換衣服!」


在P醬的「淫威」逼迫之下,我也只好乖乖的更衣梳洗,他還很貼心的幫我抓了頭髮。


「好帥,Teddy看到一定會很喜歡。」P醬看著鏡子裡的我,怪裡怪氣的稱讚道。
「屁啦,幹嘛讓他喜歡?」
「好咩,不要讓他喜歡,讓我喜歡可以吧。」
他竟然把臉貼到我的臉側,輕輕摩蹭著,說:
「阿興葛格,你好帥喔...^^」
「呸呸,少噁心了,你這個妹子。」
「你說誰妹子啊!媽的,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man貨!」P醬用力的捏住我的耳朵。
「痛啊!」
「誰叫你要亂講話。」
「好啦,你最帥了、你最man,呂志權是台灣第一man的...可以了吧。」
「這樣才對嘛。」


我跟P醬又開始打鬧起來,這似乎讓我稍稍忘卻了心裡的不安。


※※※※※


我們離開宿舍時已經是天色漸黑的傍晚時分,P醬帶著我去坐捷運。


在捷運上,P醬一直幫我做心理建設,說什麼不用緊張啦,有他在沒問題。或是說如果Teddy有踰矩之舉,他一定會「修理」Teddy,給他好看。其實這些「心理建設」都講到爛了,P醬從上禮拜說好要陪我見Teddy後,三不五時就在講這些話題。


終於到了目的地的捷運站,我與P醬步出站門,左彎右拐的繞了一些路。在走了約莫五分鐘後,P醬突然停下腳步,開口說道:
「巷子轉進去就到囉,做好心理準備吧。」
「嗯...」


我發現,連P醬似乎也緊張了起來。果然是別人在吃米粉他在喊燒,不相關的人緊張,那我這個主角不就更緊張嗎?


不過,都到了店門口了,也只得繼續前進了。我們繼續邁開腳步,轉進巷子,右邊有間名叫「Padrona」西式餐廳。有個人影早已佇立在門口等待了,深秋的傍晚六點,天已全黑,但昏黃的燈光仍然照著那個人俊美的臉龐,他是久違的Teddy。


 


2008年10月9日 星期四

公告



跟大家說聲抱歉,最近我實在是忙翻了,所以沒什麼時間寫稿,存的稿(61回)在今天發出去之後也全沒了。不過好消息是,該忙的事我會趁這幾天連假快點搞定,我想在週日或下週一之前,「應該」可以恢復穩定出稿。


Blog的人數在停止更新的這幾天,悄悄的突破了四萬人。這比起一些當紅blog,只不過是零頭的數字而已,但這對一個小眾的同志文學作家而言,已經是讓人訝異的天文數字了。另外,跟我索取密碼的讀者也超過百位,這也是另一個壓根我都沒想到的數字。在這裡還是要謝謝大家的支持,雖然很累,但我還是希望能呈現最精彩的文字給大家,也希望大家今後能繼續給小弟支持鼓勵。


假面人 2008.10.9


 




我覺得還是把我的立場說一說,免得麻煩。


一、請勿在半夜兩點後,早上九點前敲我MSN,除非你很確定我是醒著(音樂在跑不見得人是清醒的)。還有還有,我會回就會回,不會回就是不會回,拜託不要用振動,我心臟不好。XD


二、拜託不要再催稿了,我得吃飯、睡覺、拉屎、打槍、丟球、讀書,我的職業是窮到快哭的學生,並不是靠稿費過生活的全職文字工作者。況且,你們不覺得我已經出很快了嗎?文字的東西需要蘊釀,大家總不會喜歡看急就章隨便寫的東西吧!


三、除非你確定你的政治立場跟我相同,不要輕易跟我談論政治,否則會沒完沒了。


四、新加我MSN的朋友,可以麻煩你們先介紹自己一下吧(年齡/職業/所在地),不要加了我都不出聲,這樣我很難做事。


五、千萬不要嘗試向我要求透露尚未公開的小說內容,小說的情節是作者的第二生命,輕易跟別人講了,不就不用混了嗎?


最後是一點雜感啦。


我一向沒什麼朋友,國高中的同學音訊都斷的差不多了,除了進入MSN時代的研究所同學才比較常聯絡。大概也因為如此,我到目前還沒收過紅色炸彈。沒想到,今天碩班同學聚餐,一堆某某說他們要結婚。是怎樣?我不想結婚,那我可以拿一個紅包袋沾沾喜氣就好嗎?一個一個都比我有錢,還想要從我扁到不行的荷包掏錢,你們還有良心嗎?


我還是覺得,結婚是全天下最庸人自擾的事。


幹都幹過了,住也都同居了,搞不好都有了,還差那紙證書嗎?無聊。


假面人 2008.9.21(這個日子...還真不巧,要應景一下,大家一起悼念十年前死難的同胞吧。)




颱風天,不知大家是否安好呢?颱風今天晚上最靠近台灣,請大家(尤其是北部地區)做好防颱準備,風雨都不小,要小心淹水。


台中倒是風不小,雨勢則是間歇性的,害我整天躲在家裡沒辦法出門。不過呢,雖然沒出門稿子也沒寫多少...。所以...就如此這般啦。


在TT有朋友建議我中秋假期多出點稿子,我也應大家要求,中秋三天假期天天發文,讓大家躲颱風之餘還有文章可看。(看吧,我對你們很好吧。XD)


這兩天的人氣似乎比較差了點,還希望各位忠實讀者「樓上招樓下、阿母招阿爸」,來幫我捧捧場喔。謝謝大家...。


假面人 2008.9.13 颱風夜




暑假終於剩下最後一個禮拜了,TWINS基本上也按照之前計畫,能在秋天時做個結束。不知道大家對劇情突然的轉折,感受如何呢?小說的高潮還在後頭,就請大家繼續追看連載更新,謝謝。


禮拜六去打了一場久違的棒球,也是生平第一次站上有投手丘的場地投球,心情既緊張又興奮。投了三局的結果是還頗能壓制對方的打擊,真不枉費長期的訓練。不過比賽隔天,我整個人就累到全身痠痛,大半天都賴在床上打滾爬不起身,就算是打字的現在,手臂跟大腿還是酸軟酸軟的。


下禮拜就要去新環境了,說真的還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有沒有暨南大學或埔里的讀者,可以替小弟指點一下呢?


最後,祝大家中秋佳節快樂。


假面人 2008.9.8





換了部落格的板型,變成了海角七號。

昨晚假面人也跑去看了海角七號,真是部不錯的國片,有笑點、有感動,也有讓人沉思的深度。導演魏德聖其實很巧妙的突顯了許多台灣特有的元素在裡頭(這跟假面人的想法很接近),像小女孩大大是在恆春的教會裡當司琴,那「阿門」阿不完的場景,真會讓有教會背景的我會心的「大笑」。賣小米酒的馬拉桑是保力的客家人,而彈吉他的勞馬是原住民,那臨時七拼八湊的雜牌樂團就好像是台灣的化身一般。裡面我最喜歡的是女主角田中千繪,來台灣學了一年漢語就能表演的那麼好,真的很棒。

我很早就知道魏導這號人物了,那花250萬拍了5分鐘的賽德克.巴萊試拍片的電影傻子。海角七號聽說花了5000萬下去拍,雖然票房開出紅盤,但賺的錢東扣西扣到底還有多少錢能讓魏導去圓賽德克.巴萊這個夢呢?新聞局已經決定讓海角七號代表台灣去參加明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競逐,希望能有好成績喔,也祝福魏導真的能籌到拍賽德克.巴萊的錢,屆時我一定去捧場!

回到小弟作品相關的事來,45回已經熱騰騰發布,突破性的劇情發展,請大家不要鞭太用力,謝謝。XD

假面人


2008.8.9 公告




接下來是拜託大家的時候囉,首先是請大家到置頂那篇<假面的真言>給我一些未來寫作的意見吧,感覺那篇已好久沒人回應了。另外還是希望大家能踴躍留言囉,文章裡面有什麼小毛病或是你有什麼感想,都期待各位大大能不吝惜寶貴時間,寫點留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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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人




TWINS-我和他(61)

今天在黃曆上應該是黃道吉日吧,寢室裡的人除了我跟P醬之外,全都回家去了。一早P醬就找我去東區買東西,大方的他竟然掏錢買了一件褲子跟衣服給我,還拖著我去剪了個台北最流行的頭髮。我根本沒意思,也沒錢花在買衣服跟剪頭髮上,P醬卻說:
「要漂漂亮亮的見舊情人啊。」


結果一陣推拉之後,我拗不過P醬,只得接受他的好意,不過剪頭髮的500塊倒是我自掏腰包,總不能什麼東西都要人家出錢吧。


在跟也說的上是個性大方的Teddy分手之後,我又遇上了更大方的P醬。我與P醬雖然只是好朋友關係,但當初的陰影依然籠罩在我心中,讓我難以接受P醬的好意,總怕收了太多禮物之後又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


我們中午吃完飯回到宿舍,逛了一早的街讓P醬睡意大起,於是我們兩個約定先睡個午覺再說。


看起來真的頗累的P醬一下子就進入夢鄉,而我雖然身體疲倦,但卻是反反覆覆,難以入眠。


寢室裡一片靜宓,只聽床邊鬧鐘秒針所發出滴答聲,以及偶爾有別寢的人經過門外所發出的腳步聲。伴隨著那不間斷的滴答聲,P醬發出厚重且規律的呼吸聲,這全然的寧靜,反越激起我心頭的煩憂。


對於今天晚上的約會,我根本不敢去面對Teddy,我不知道到底跟他見面會發生什麼事。我在心中不斷的模擬各種情境下的應對方式,但越模擬卻越煩躁,思緒也越紊亂。


深秋的午后,吹電風扇也許還得拉緊棉被,但我卻整個腋下與背部流滿了汗水。我把長袖上衣給脫掉,只剩一件短袖T恤,再把褲子脫掉,只穿著貼身的四角褲。


前些日子我看了本書,書裡說黑猩猩與侏儒黑猩猩利用性愛來避免暴力衝突,我覺得這種說法也能套用在人類身上。憤怒與暴躁,相對的竟也是促進男人性器官勃起的利器,此時來個一炮,什麼煩憂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無意識的將手給伸進了內褲裡,摸到那毛茸茸的捲毛與那半軟不硬的老二。我用拇指跟食指緩緩的褪弄著包覆一半龜頭的包皮,龜頭冠部分的敏感神經受到刺激,讓我的整副分身完全的硬挺起來。


我將中指伸直然後彎曲,環繞在陰莖的柄部,繼續上下的套弄。


我漸漸加快尻槍的速度,興奮的程度也不斷高漲,沒多久,我的食指指頭便開始感覺到從馬眼溢流出的前列腺液。液體被我的手指帶動往下,沒多久就塗抹滿整根陰莖。


有了液體的滋潤,感覺益加的強烈。P醬沉睡如斯,我想他應該不會起來,便索性將內褲退到腳邊,將我頂著天的老二,給完全的暴露出來。


從前在家裡或在台中小泓家,我總是喜歡躲在房間裡,把全身衣服給脫個精光,享受裸裎打槍的快感,無拘無束的想在哪裡射精就射精,就算是射的滿地都是,拿衛生紙來擦擦便好。但在宿舍裡,打手槍就除了洗澡時在那不太乾淨的淋浴間裡完成,就只能在半夜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偷偷的掏出來,快速的弄一弄,然後擦槍歸位,草草了事。


我享受著難得可以稍微解放時光,完全不管房間裡的P醬在睡覺。我不斷加快打槍的速度,微微的喘息著。


突然間,我腦海裡浮現出全身赤裸,挺著硬屌的Teddy。


Teddy對我一笑,說道:「一起打出來吧。」


我盯著Teddy的分身,那碩大的屌,就算是以前看過許多次,但仍是極品中的極品。我嚥了口口水,再次加快手上速度。


「唔。」


整整一個禮拜沒解放的精華,從我的馬眼狂灑而出,一滴滴的精水,散落在床鋪、T恤、腹部、陰毛上。


「糟」,我心底暗喊了一聲,這下子可難整理了。


我速速的拿了衛生紙抹消戰場上的殘跡,但床上、衣服上仍布滿著擦不掉的水漬,陰毛則是被糾纏成一團。若是平常的我應該會去沖個澡,但我卻懶得下床,只是隨手的收起老二,穿上內褲。


解放後果然是讓人又累又爽,原本的煩悶一時之間消失無蹤,心頭澄明不少,而倦意也瞬間湧了上來。


蓋上棉被,雖然床底還有點濕濕的,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2008年10月4日 星期六

TWINS-我和他(60)

我不知道我敘述往事到底說了多久,只知道那一手啤酒已經被我們兩個人喝到一瓶不剩,當然啦,愛喝酒的P醬一定喝的比我多。


「那個Teddy禮拜六要來找你喔?」P醬問道。
「對啊。」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給那個騙子好看!」


P醬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面握緊拳頭,一副要扁人的樣子。我看著他發狠的樣子,越看越覺得滑稽,忍不住失笑。


「笑什麼?」P醬嘟著嘴插著腰質問我說。
「哈哈,他184公分耶。呂志權同學,你連170都沒有,怎麼打的過他?」我笑著說。
「哼,那不然我們聯手偷襲他啊。拜託,別以為我比較矮就沒力氣好不好?」
「他的力氣真的不小,那個時候在巷子裡,我一被他揣住差點就跑不掉了,還好最後是他自己摔倒,我才能逃離魔掌。」
「摔的好,惡有惡報,劈腿男都沒好下場的。」


話說著說著,我卻沉吟起來:
「不過...」
「怎麼?」
「其實我本來就想找你去坐陪耶,我蠻怕Teddy那種衝動個性,一見到我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軌的舉動,想說找個人一起去,他比較會節制。」
「可以啊,我才沒在怕他咧。」P醬拿起一個空酒罐,使勁一捏,啪啦啪啦的酒罐就給他捏扁了。
「喂,我可不是找你去跟他幹架,況且我很怕你按耐不住衝動啊。Teddy跟啤酒罐子可是兩回事啊。」
「不會啦,你放心,我不會亂講話,更不會找他打架啦。」P醬笑著說。
「我不太相信耶...」
「什麼,我們是好朋友,你竟然不相信我?」
「不然,我們來打勾勾。」


我學著P醬同樣幼稚的行為,也伸出了手,要他跟我打勾勾。


「不要抄襲我的創意,薛宗興。」P醬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哪有抄襲,我是怕你口說無憑,到時候給我捅簍子。」


「哼」,P醬伸出手來,跟我完成約定的儀式,一面說道:
「打勾勾就打勾勾,沒在怕的啦!」


※※※※※


漸起的秋風,吹醒了我們的酒意,原本心裡隱藏的各種苦悶,也在相互的傾吐後,猶如飛絮,被風給帶走了。我仰起頭看著天際的星斗,雖不比鄉間來的多,但獵戶座的腰帶、杓子般的北斗七星、明亮的木星都鮮然可見。我享受著風吹拂髮稍的感覺,它就好似一隻溫柔的手,撥弄著我的頭髮。


我想起了Teddy,想起了他總是這般輕撫著我的頭髮,一面用他明亮的雙眸直視著我。他的眼眸是多麼的澄澈,是多麼的無邪,我壓根沒想到他的背後卻隱藏著一個大秘密。對Teddy的好感突然從心底湧現出來,開始動搖起我剛硬的心。我想像著,如果當時我沒有發現真相,一直被矇在鼓裡,也許現在我還繼續跟Teddy在交往。當初我的憤怒,似乎是一種道德凌駕感情所做出的不理智舉動,並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我相信Teddy是喜歡我的,他既然喜歡我,我又何必管他是同時跟幾個人在一起呢?但轉念又想,Teddy是我一個的,憑什麼我要跟其他人分享,那還不如不要。況且那種劈腿成習的人,三天兩頭就被抓姦在床,我累,他也累,不是嗎?


我的心中又開始矛盾起來。


面臨相會的日子接近,我的心情越加開始胡思亂想。我想著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Teddy,想著如果他提出復合的要求時,我又該怎麼辦?


我看了看身旁的P醬,又看了看遠方,再次把這個問題藏入心底。因為如果把心中的疑惑告訴P醬,一定會惹來他一頓臭罵。人很奇怪,自己分手常常分的不乾不淨、耦斷絲連、分分又合合,倒是勸人分手,又快又狠,絕不拖泥帶水。


我們兩個就這樣趴在欄杆上,有時東拉西扯的閒聊,有時相互無語的凝視那台北市區。雖然秋風大起,寒意漸升,但碧山巖似乎有一種魔力,讓我們徘徊在那裡,難以下定決心離去。


或許是我們兩個都不想離開那清靜勝地,不想回到喧鬧不已的台北市,去面對那無解的感情習題。


我好羨慕P醬,他至少在感情習題中得著了答案。雖然這答案是痛苦的被劈腿,是個讓他難過落淚的答案,但至少他解完題目了。而我呢?習題解了一半,然後就逃避了大半年。但該來的還是要來,再過不了幾天,我就得去重新面對那難解的大問題。


我好希望時間能靜止不動,禮拜六永遠都不要來。我一點都不是個勇敢的人,我就是想逃避現實,怎樣?


 


2008年10月1日 星期三

TWINS-我和他(59)

「好啦」,我笑了一笑,接著說:
「因為我也喜歡男生啊,哈哈。」


「是喔!」P醬瞠目結舌的看著我,表情顯的超級訝異。
「對啊,搞不好我的故事比你還淒慘。」
P醬突然從原本的低迷情緒,轉化成積極想追問我情史的愛情偵探。
「講來聽聽嘛。」
「說來『話頭長』,先講你的啦。」


「好吧,不過真沒想到你喜歡男生耶。」P醬說。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男生啊。」


我跟P醬相視大笑。


卸下假面具後的笑,真的好開懷。兩個人互相出櫃後,原本好朋友的感情,隨即升華到另一層可以無話不談、傾吐心事的等級了。


P醬喝了一口啤酒,說:
「你的樣子真讓人看不出你也是『同道中人』啊,倒是你那個雙胞胎弟弟,看起來好像有精心打扮,第一次看到時,不禁就讓我的雷達嗶嗶作響。」
「啥,你說他喔,別開玩笑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耶。」
「是喔,但我就覺得他非同常人。那你有看過他女朋友嗎?」
「呃,這倒是沒有。」我抓了抓頭髮。
「沒看過就不能講他不是啊。」


被P醬那麼一說,我心裡開始稍稍起了疑惑。其實P醬講的也沒錯,沒看到「女朋友」就不能確定對方的性向,像當時我也認為小泓喜歡的是女生而P醬有女朋友,結果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有問題。


雖然他的房間裡有小本的,以前小時候跟女生也走的頗近,但真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喜歡的是女生。想當初,我也是看小本的打手槍,也被傳過幾次跟女孩子的緋聞,但到了今天,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同志。


但撇開他的性向不說,就算他是gay又怎麼樣,那麼機車的人,喜歡男生或喜歡女生,一樣是機車人一個,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別提他了,我跟他感情不好。」我說。
「是喔,兩個人長的一個樣子,感情竟然不好,呵呵。」
「要是可以選擇,我才不想跟他長的差不多咧。」
「不然,我改天去幫你探查一下他有沒有當gay的潛力好了,呵呵。」P醬破涕為笑,掩著嘴嘻嘻的笑了起來。


我伸手推了P醬一把,說道:
「喂,別轉移話題,快講你的故事啦。」
「唉呀,幹嘛那麼猴急。反正就是我開了他的寢室門進去,看到他坐在椅子上玩電腦,而另外有一個男的坐在他大腿上,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快樂的很。那個不要臉的,一看到我出現在門口,就像蝦子一樣的彈了起來,站起身來一直問我來找他幹嘛。我當然劈頭就問他那個男生是誰,他竟然回答說是朋友。」
「最好是啦,哪有朋友感情好到坐在大腿上的?」我插嘴道。
「是啊,而且我看那個男的,滿臉妖氣來著,明明就是狐狸精一類的。所以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連篇,用力的搥了他一拳之後就往外跑了。」
「你搥他喔,我還以為會跟連續劇一樣賞他巴掌咧。」
「那時哪有想那麼多,腦筋一片空白,哪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舉動。」
「這該不會是昨天的事吧。」
「嗯...」
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點中了P醬的哭穴,他止不住淚水,又哭了起來。


我拿起衛生紙幫他擦眼淚,捏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道:
「乖,別哭啦,不然我也要跟你一起哭囉。」
P醬抿著微微發抖的嘴唇,斗大的淚珠又滑落下來。
「你至少抓到的時候對方兩個人還有穿衣服,我看到的可是赤條條的做愛場景耶。」


此話一出,P醬立刻精神矍爍起來,表情吃驚的說道:
「被你抓姦在床喔,太誇張了吧!」


於是,我原原本本的將台中的那段往事,全都告訴了P醬。這是我第一次向人完整訴說這段過往,也許也是第一次徹底在腦海中回想那場不堪回首的經歷。我平靜的講述著,P醬則成了一個熱情的聽眾,隨著我口中所說的故事,波動著他的情緒。


我沒想到自己已能坦然能面對與Teddy、小泓之間的事,我竟然已經不再有生氣、怨懟的想法,也許是時過境遷,又或許是我的心智在上大學後已有所成熟,更有可能是有個與我同病相憐P醬的出現,讓我得以從痛苦的回憶中跳脫出來,平靜面對。